“自由不能成为放纵私欲的借口，也不能成为强者剥削弱者的说辞。否则，人和兽没有区别。它是人的目的，而不是纯粹的手段。任何时候，避免人的物化，重申对人的尊重，都是法律应该大力倡导的价值观。”

　　 3354中国政法大学罗翔教授

　　 “高管性侵未成年女儿”事件

　　 “大学生虐猫”事件

　　近日，“大学生虐猫”、“高管性侵未成年女儿三年”等报道成为关注焦点。看到报道，我们都骂他是畜生，哀叹人性的黑暗，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魔鬼。

　　有时候人性就是这么可怕。稍有疏忽就会丢掉自己仅有的理智和道德，成为欲望和金钱的奴隶。叔本华的文章透彻地分析了我们的人性和道德。希望看完之后，你对自己有更清晰的认识。

　　愿我们的人性之光永存。

　　叔本华：人性与道德

　　人类的每一次完美，都伴随着一个自身会形成的缺陷。但是，如果说每一个缺陷都伴随着某种完美，那也是对的。所以，我们常常发现，如果我们误解了一个人，那是因为当我们了解他的时候，我们把他的缺点和与之相关的完美混淆了。我们似乎认为谨慎的人是懦夫；节俭的人是守财奴；浪费者慷慨；粗鲁的人率直真诚；而鲁莽的人是做事非常自信的人，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任何一个生活在人类世界的人，都会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道德上的压抑和精神上的无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仿佛来自一个地方。但是，我已经详细告诉你了，事实并非如此。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们经常发现两者在一起，环境也要求我们解释其中一个的频繁出现。因此，很容易看出这两者不得不一起出现。

　　同时，我们也不应该否认两者是互利的。一个没有智慧的人容易表现出他的不公正、卑鄙和恶意，但一个聪明的人知道如何隐藏这些属性。相反，心中有多邪恶，往往让人看不到真相，看不到自己智慧所把握的真相！

　　但是，谁也不要说大话，就像每个人，哪怕是最伟大的天才，在一定的知识范围内，也有一定的限度。所以和自然界中邪恶愚蠢的人类大众的起源是一样的。同样，每个人在本质上都有绝对邪恶的一面。再好的性格，不，再高尚的性格，有时候也会因为与世隔绝的堕落特质而让我们大吃一惊，仿佛与人类息息相关。而残酷——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发现的。因为，因为他有这种东西，有这种恶理，他必然会成为人。出于同样的原因，一般的世界就是我对它的清晰反映。

　　但是，尽管如此，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很多人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的情况就觉得很可怕。对于某种道德上的邪恶心理，一个人不仅要让他的爱人看穿所有的伪装，欺骗，虚伪，借口，虚假和欺诈的面具，这一切都结束了！来表明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诚实！而在所有道德外衣的背后，在最深处，又隐藏着多少不公正和邪恶！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好人都和动物联系在一起。因为，如果没有能让人类看着自己忠诚的脸而不产生怀疑的狗，一个人如何摆脱人类无休止的矫饰、虚伪和恶意？

　　因为，除了一个大伪装，我们的文明世界还有什么？在文明世界里，你可以遇到武士、僧侣、士兵、学者、律师、传教士、哲学家等各种各样的人物，但他们并不是他们所假装的那样。他们只是我们的面具。通常这些面具之后，都是赚钱的人。

　　我认为有些人戴上了法律的面具，这样他们就可以殴打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选择爱国的面具和公益的面具意图相同，第三个人选择宗教或主义作为面具。人们常常戴上哲学甚至慈善等名义的面具来追求各种目的。女性的选择范围很窄。通常，他们使用道德、谦逊和家庭生活的面具。

　　所以有很多一般的面膜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种面具我们随处可见。在这个面具中，人们喜欢的是诚实的行为，诚实，礼貌，真诚的同情和微笑的友谊。我已经说过，通常情况下，所有这些面具只是某些商业或投机的伪装。在这方面，只有商人才能形成一个诚实的阶层。他们是唯一露出真面目的人，所以他们来来去去没有任何面具，所以社会地位低下。

　　一个人在一生中尽早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原本是一个伪装的世界，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不会知道和忍受很多事情，甚至会对这些事情完全迷茫。这就是“恶”喜欢的。在同行的手里，连最珍贵最伟大的东西都被忽略了。对真理和伟大能力的仇恨，对学者自身领域的无知，以及几乎总是对真货的鄙视，只会成为特殊需要。

　　所以，即使是年轻人也要尽早告诉他，让他知道，在这个伪装的世界里，苹果是蜡做的，花是丝做的，鱼是纸板做的，什么都是三三五四的。是的，一切都是玩具和没有价值的东西。他可能看到两个交易者，一个卖假货，一个用假钞付出代价。

　　在我们本性中无限的自私之外，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仇恨、愤怒、嫉妒、怨恨和恶意在积累，就像毒蛇牙齿上的毒液一样。况且他们只是在等待发泄的机会，然后像一个无拘无束的魔鬼，咆哮暴怒。如果一个人没有很大的机会逃脱，到最后，他会利用最小的机会，用想象力让最小的机会逐渐变成大机会。因为，再小的事情，也足以激起他的愤怒。

　　然后，他会尽力放大。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这种情况，在这里，这种突然爆发，在某件事情上发泄。

　　的烦恼”的名义下，是众所周知的。我们也许看到了，如果这种突然的爆发没有遇阻碍，那么，爆发的主体，一定会感到对它们比较好些。所谓发怒并非没有快乐，这是一个真理，甚至亚里士多德也描写这个真理，亚里士多德并从荷马书中引出一段话，荷马告诉我们，发怒比蜜糖还要甜。但是，不仅在发怒中如此——在憎恨中也是如此，憎恶与发怒的关系，就像慢性病与急性病间的关系，一个人可以恣意憎恨而获得最大的快乐：

　　既然憎恨是最久的快乐，人们在匆忙中爱，却在悠闲时憎恨。

　　人们不满意这种说法，因为他们觉得这击中了他们的要害，但高宾诺的说法是很对的，因为人是惟一使别人遭受痛苦而不带其他目的的动物，人使别人痛苦，没有旁的目的，只是为了使别人痛苦。其他动物，除了满足自己饥饿或在悍斗中以外，决不会如此的。如果有人说，老虎杀死的比吃掉的多，那么，我们可以说，老虎杀死它的牺牲者，只是为了吃它，如果它不能吃它，没有一个动物，只为折磨而折磨另一动物，但人却如此，正是这种情形，构成人类性格中的残忍特质，这种残忍特质比纯粹兽性更坏。我曾经在广泛意义下说到过这个问题，但是，甚至在微小事物上，这种情形也是很明显，每个读者都有机会看到这种情形。

　　例如，如果两条小狗在一起玩耍——看到这种情形是多么令人愉快，多么可爱——如果有个三四岁的小孩加入它们，小孩一定会用鞭子或棍子打它们，因此，即使在那种小小年纪，就表现出自己是喜欢嘲弄别人，喜欢使用诡计，这是相当普遍的现象，这种现象也可以归溯于同一来源。

　　例如，如果一个人表示讨厌别人的打扰或其他小小的不便，不会有人因这种表示就不带来骚扰或不便的。一个人应该小心谨慎，不要对任何微小的不幸灾祸表示憎恶。相反的，在另一方面，他也应小心，不要对任何琐事表示喜乐，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人们的行为就像狱卒一样，当狱卒发现囚犯辛辛苦苦驯服一只蜘蛛．而以看着它来取乐时，立刻把它踏在脚底下。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动物都害怕看到人类甚至害怕看到人类足迹的理由！并不是它们的本能欺骗它们，因为，只有人类才打猎，打猎对他没有什么用，不过也没有什么害。

　　因此，事实上，在每个人的内心都藏有一头野兽，只等待机会去咆哮狂怒，想把痛苦加在别人身上，或者说，如果别人对他有所妨碍的话，还要杀害别人。一切战争和战斗欲望，都是由此而来。如果要减轻这种趋势并在某种程度以内对它加以控制的话，便要充分地运用智慧。如果高兴的话，可以称此为人性的根本邪恶。不过，我认为，人生不断痛苦地煎熬，想在别人身上产生痛苦以减轻自己痛苦的，就是生活意志。但是，在这种方式之下，一个人便渐渐在自己身上显出真正的残忍和恶毒。

　　我们也可以说，根据康德的看法，物质只通过扩展和收缩两种对立势力而存在，同样，人类社会也只通过憎恨、愤怒和恐惧等对立势力而存在。因为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总有一个时候，本性的恶毒，会使我们从事谋杀行为，如果不会带来太大恐惧的话。并且，如果愤怒不是早已存在于他心中，那么这种恐惧会使一个人成为孩子们取笑的对象。

　　但是，人性中最坏的特点是对别人的不幸遭遇幸灾乐祸，这是一种非常接近残忍的感情，也是从残忍中产生出来的。说真的，只是从实际中产生的理论。一般看来，关于这点，我们可以说，它占住了本为怜悯应占的地位——怜悯是这种感情的反面，也是所有真正正义和慈悲的根源。

　　来源：《叔本华论道德与自由》，上海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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